丝绸的起源qt20100524-2

原载:中国丝绸史(通论)第二节199202月第1SS:10508309

作者:朱新予主编

 

    关于蚕桑丝绸的起源,在中国古代的史籍中流传着不少的神话和传说。神话和传说虽然不等于历史,但却可能是历史的影子,是历史上突出片段的记录,其中较重要的是黄帝和祖的故事。

    《史记·黄帝内传》载:“黄帝斩蚩尤,蚕神献丝,称织维之功”;《史记·五帝本纪》载,黄帝“时播百谷草木,淳化鸟兽虫”,把蚕桑丝绸的发明权归于黄帝。但元初金履样《通鉴纲目》“前编·外纪”所载则与此稍有不同,认为是来自四川一带的螺祖发明的:“西陵氏之女螺祖为黄帝元妃,始教民育蚕,治丝茧以供衣服.后世祀为先蚕。”

    这两处考古文物说明在距今约五千年之前,我国的大江南北都已有蚕桑丝绸的生产,也就是说,我国蚕桑丝绸生产的源头至少可以定在距今五千年之前的新石器时代晚期。但对蚕桑实物的注意和观察,则可谁得更远。人类对蚕桑的认识进而发展到蚕丝利用,经历了一个漫长的过程。

真正能够说明蚕茧得到利用的乃是公元1926年在山西省夏县西阴衬发掘到的半个蚕茧[6]。据发掘者李济和昆虫学家刘乐的研究,初步断定为桑蚕茧。茧壳长约136厘米,幅宽约104厘米,是用锐利的刀刃切去了茧的—部分(14)。西阴村所代表的时代较早于仰韶期(距今约56006000),因此,它的出现为人们研究丝绸起源提供了实物。

1-4 西阴村出土的茧壳图

    许多人认为丝绸起源的契机在于吃蛹。西阴村的茧壳之所以被切割,主要是为了取蚕蛹供食用,由于切割不慎,蛹血污染了茧壳,故而引起茧壳腐败变成黑褐色。从民族学的一些材料来看,也可以支持这一观点。在四川省大凉山有一支藏族自称“布郎米”,意为吃蚕虫的人。他们过去采集蚕蛹为食品.后来开始养蚕抽丝[7]。而另有些学者则推测娥口茧在自然界中腐败变松露出丝纤维.也是人们发现蚕丝利用的一个途径。

从出土蚕桑丝绸文物分布的广泛性与中国桑蚕资源及古文化的广泛性来看,茧丝的利用很有可能是在多地同时并独立地发展起来的,由此导致的蚕业的起源亦应是多中心的[8]。黄河流域和长江流域则是其发展较快的地区。战国时代成书的《禹贡》,是我国最早的一部经济地理著作,据认为是夏代关于各地物产的记录,九个州中提到养蚕和有丝织产物的有六个州(15)。虽不足以证明确是夏代概况,但在一定程度—亡反映了史前蚕桑丝绸的产区分布之广。

1-5 禹贡九州图

    史前时代是否有栽桑技术,目前一无所知.孢粉分析也只能是证明当时桑树的存在,却无法判断这些桑树是野生还是出于人工栽培。

    不过,蚕的家养在那时已经存在。钱山漾出土丝纤维的截面呈钝三角形(16b)。完全度为42%.单丝纤维的截面积为40平方微米[9]。完全度的数据,说明了吐丝之蚕当局家蚕(bombyx mori L.)。另有学者在目睹西阴村的半个茧壳之后.发现其茧衣很少,结构紧密,呈椭圆形,并有家蚕茧那样的缩皱,认为是由家养蚕所结成的[10]。此外,相传保存夏代物侯情况的《夏小正》书中载有:“三月,摄桑,……妾子始蚕,执养宫事”.也可作为当时蚕已家养的旁证。

对茧丝的利用,无论始自吃蛹还是受其它启发,都承认是从做丝绵和打线开始的。纺砖(tuan)是打线的工具,它

A绸片放大

B、丝纤维横切面

1-6 钱三漾出土的丝绸

由纺轮和捻杆两部分组合而成。本质的捻杆不易保存,但纺轮的出土却是十分丰富,论质料有石质、骨质、陶质、玉质等.论形状则有圆形、球形、锥形、台形、蘑菇形和齿轮形等,有些纺轮上还有刻划或彩绘的图案。这些纺轮遍布中国新石器时代各遗址.在有丝绸文物出土的钱山漾和青台村遗址中也有大量发现.说明它无疑是丝绸加工过程中的重要工具之一。特别是钱山出土组成丝带的丝线,用4s向捻丝,再并捻成1z向捻的丝线,再用此丝线编结成辩状条带。这里的丝线,无疑是用纺路加捻而成的。

    不过,新石器时代也已出现了续丝。钱山出土的绢片相索绪状的草可以作为证明。绸片的经纬丝至少由20多个茧绳制而成.没有捻度,丝缕平宜,是借助丝波的粘着力并合的(16a)

史前社会中的丝绸织造,较多地采用手工编织技术,“手经指挂”无疑是当时重要的方法。钱山漾的丝带由斜编法编成,而青台村的罗片则由绞编法编成。但从出土实物来看,原始腰机的使用在当时已经较为普遍。河渡文化遗址和杭州的良港文化遗址中均有原始腰机部件的发现(17),并可进行复原.得知它是一种已经有经轴、提综杆打纬刀和卷布轴等部件的原始织机。再从钱山漾出土绸片来看,它是一种平纹组织.表面细致.平整光洁,经密527根/厘米.纬密48根/厘米,经纬丝平均直径167微米。说明当时的织造技术已达到了一定的水平。

1-7 渡遗址发掘的纺织工具

参考文献

[1]拄臣。小国新石器时代文化的多中心发展论和发展不平衡论.文物,1986(2)

[2]浙江省文物管理委员会、浙江省博物馆.吴兴钱山遗址,第一、二次发掘报告.考古学报,1960(2)

[3]  徐辉等.对钱山出土丝织品的检验.丝绸,1981(2)

[4] 新华文摘,1984(9)

[5]  高汉玉.从出土文物追溯蚕丝业的起源.蛋桑通报1981 (1)

[6]  李济.西阴村史前的遗存.清华研究院丛书,1927

[7]  宋兆麟等.中国原始社会史.文物出版社,1983

[8]  蒋猷龙.家蚕的起源和分化.江苏科技出版社,1982

[9]  高汉玉中国桑蛋丝帛起源的研讨.见黄盛璋主编.亚洲文明.10辑.四川人民出版社,1986

[10]  池田宪司.一粒茧せられて.季刊中国,1987(10)